第九章

百密一疏（三）

金小平说，《年鉴》华南卷有偿登录部分，少说也有多少多少的进项，数字一说出来，秦副秘书长当时还以为听错了，又问了一遍，并且听着金小平口算出这个那个的几大项收入细目，几项一加，果然大的惊人。

金小平还欲言又止的说，协会办公室主任杨再义跟谷慢文化的女老板关系暧昧，说听那边公司里的人传言，杨再义在“峰会论坛”那会儿，就跟女老板同居了，云云。

杨再义和单丽丽有染，这件事秦副秘书长已经心知肚明，《年鉴》华南卷有这么高的收入，粗略的计算，都能算出一笔庞大的数字，要是细算，肯定只高不低。杨再义和女老板关系暧昧，这俩人是不是一内一外一唱一和的在唱双簧？果真如此的话，女老板在杨再义的帮助下，挣的盆满钵溢，杨再义不可能不分这杯羹，想到此，秦副秘书长不仅有些狐疑起来，杨再义不是个不聪明的人，借着谷慢文化为自己大捞特捞，这么大的事情，他当然明白难掩众人眼目的道理，借谷慢之手再借协会这条金船，他不可能不给自己留条后路。

秦副秘书长很是愤愤，杨再义显然没有把自己设为可选后路的一条，除了中秋节那盒月饼和两瓶子干红外，杨再义甚至连条像样的烟都没送，还不如单丽丽向他讨要一幅题词给的大方，那次的题词，单丽丽还懂事的往他的手包里塞了几千块钱的润笔费。

既然假定杨再义会给自己寻找后路，秦副秘书长把协会平日里对杨再义略有好感的几个副会长和秘书长过滤了一遍，似乎没有谁对他有较为特殊的关照。难道，这小子吃独食儿了？

无法印证的狐疑之后，心里有种被人愚弄的不爽。他觉得，这事儿不能捂着盖着，应该跟秘书长说说，如果由着事态继续这么发展下去，他担心杨再义和那个女老板，有可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还是防微杜渐的好。

杨再义在正副两个秘书长分别找他谈话后，下午仍然一如往常般的去谷慢文化蹲点。两个顶头上司找他谈话的内容是一样的，涉及两个方面，其一，问他是不是和谷慢文化的单总关系不正当；其二，问他有没有收受过谷慢文化的财物。不过，他从副职那里听出点端倪来，前一个内容是“据有人反映”，后一个方面是推测。副职对于谷慢文化运作《年鉴》华南卷的收入估算，比较靠谱，别的，基本上都局限在推测和“有人反映”的层面。

“如果纪委和监察部门介入，你有信心不拖泥带水的说明问题吗？尤其是经济问题。”

杨再义从正职加重语气说的“不拖泥带水”和“尤其”两个用词上，明白了事情可能发展的方向和重心。

单丽丽一下午都觉得不踏实，心里总有种好像要发生什么大事的不好预感。下班回到家，心绪不宁的等着杨再义的来临，连晚饭都忘记做了，快7点钟，她听见杨再义开门的声音，急不可待的跑到门厅，果然是他，那男人笑眯眯的一边换鞋，一边把手里的外卖递给她。

“怎么不开灯？修行也得点根蜡烛吧。”男人拍亮客厅的吊灯。

女人飞快的把外卖一样一样的摆在餐桌上，给男人到了一杯泡制了许多中药材的自制白酒，然后坐在男人斜对面，不动筷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男人，等着他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