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不打算劝你妹妹换个地方？”沈渝修停在单元门口，等裴序转到楼侧去扔垃圾。

        “嗯。”裴序折回来，对他道，“既然她不愿意再多拿我的钱，我不想勉强她。”

        一阵风吹来，闷热得厉害，沈渝修和他一起走到路边打车，边扯着衬衫衣领边说，“其实，也不用这么要强。”

        裴序十分淡然，招手拦下一辆车，“她开心就好。只要没有裴曼，也不会太辛苦。”

        出租车内冷气充裕，沈渝修坐进去，舒舒服服地靠着椅背道，“你放心，我跟人聊过了。裴曼没跟着那个姓魏的吸几天，还能戒，等戒毒所放她出来，我安排她进一家私人疗养院，不会缠着你妹妹。”

        裴序侧过头看着他，勾勾嘴角，放在膝上的手翻了一下，手掌平摊着。沈渝修很配合地伸出手，与他十指交握，抱怨道，“我怎么觉得这儿比B市还热，到饭点都没什么胃口，你饿吗？”

        “不饿。”

        “那就回去再吃。”

        陪着裴荔跑了两天，裴序像是有点累，和沈渝修在机场随便买了两个三明治打发一顿，多数时间都在阖眼休息。等航班飞抵B市机场，沈渝修拖着他去常去的老店吃了顿饭，便一起驾车慢慢悠悠地往家里开。

        临海城市的夏季夜晚不似其他地方，海风无孔不入，还算宜人。沈渝修降下车窗，凝视面前动线流畅的高架桥金和上坡尽头逐渐变为灰紫色的天空，下坡时，深色的车身倒映着夕阳熠熠闪烁的金色光芒，晃得人偶尔睁不开眼。

        裴序眯起眼睛，放慢车速，即将汇入那条离家不远的主路前，似乎记起什么迟迟未办的事。一转方向，驶入辅路，在路边停下，走进了一家店里。

        沈渝修手肘支着车窗边沿，笑眯眯地等了一会儿，看裴序抱着一捧并不大的白色玫瑰走回来，打开车门，放到他的怀里。

        花瓣上还有几颗摇晃滚动的水珠，沈渝修刻意朝坐回驾驶位发动车子的人掸了几滴水，懒洋洋道，“还记得买白的啊。”

        裴序此刻开得快了一些，审视着前方的车况，声音平淡而笃定，“没忘，以后都会买白色的。”

        沈渝修舔舔下唇，笑着抱稳那捧玫瑰，等裴序停稳车，上楼开门，进了卧室，放在那只空置了许久的花瓶里。

        室内温度略高，空调降温需要片刻时间。

        在有些幽暗和燥热的房间中，沈渝修忽然俯身闻了闻那捧花，转过身贴着唇角，低声道，“欸，上次你送的时候我就想告诉你，我有个朋友开过一个特别不正经的玩笑——”

        “什么。”他的皮肤发烫，裴序右手原本叩在沈渝修的背上，又慢慢上移，按着后脑，感觉到他发间像是有些汗意，触感湿润黏腻。

        “别人送花，千万别当着人的面埋头去闻。”沈渝修不怀好意地说，“花可是植物的性\/器官。”

        他的手悄悄滑到裴序身下某个地方，跟着裴序猛地抓紧他头发的动作，握了两把，含着笑意低声道，“你这儿也让我……”

        他的尾音被裴序吞下去了，两人滚到床上，干起真的不正经的事来。

        等卧室那盏发着橙色微光的灯重新亮起，夜已经很深，远处CBD色彩斑斓的广告屏都关闭了。冲完澡，沈渝修躺回大床里，伸手碰着玫瑰饱满的花瓣边缘，仿佛此刻才留意到，从开始至今，裴序送花真正特别的地方，轻声说，“又是十九朵啊。”

        裴序觉得他的语气有点意味深长，像是也非常了解十九朵花的所谓寓意。

        但沈渝修接下来没有再说话，仅仅转脸与他接一个很浅的吻，便翻身枕着他的手臂睡了过去。看上去很放松，很自在，愿意长久地停在这个怀抱里。

        于是，裴序认为沈渝修是否了解都不重要了，他们总会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