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燕国的文字？”长乐问道。

    百里奕摇头，道：“这不是燕国的文字，是我跟和属下之间通信用的一种特殊文字。”对于长乐，他总是愿意知无不言的。

    长乐点了点头，虽然不明白这些符号到底是何意思，但也并未细问，她只是问道：“这个耶律奇是什么人？耶律，好像是辽国的姓。”

    “没错，你给我的画像上这人，就是辽国的七皇子，耶律奇。”

    辽国的七皇子？

    “程芊梦怎么会和辽国的皇子有往来？”长乐蹙眉不解。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还有，这个耶律奇我也正在查，没想到我们查的居然是同一个人。”百里奕道，说着他就将自己在郊外见到辽国人的事告诉了长乐。

    长乐思忖片刻，道：“程芊梦死后，大理寺会将她的尸首运到城外的乱葬岗，我当时让人跟在后面，看看那人会不会来偷她的尸首。后来，真的有两个男人来偷走了她的尸首，我这边的人跟着足迹，一直跟到北郊的一处客栈，那客栈就是悦来客栈。不过我这边的人不敢跟太近，所以并不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

    “这么说，这耶律奇早就到京城，住在这悦来客栈了，不是最近才到的？”百里奕纳闷道，“我还以为，他是年前趁着流民一事混进京城的呢。”

    “也未必，你不是说那边有好几个辽国人么。说不定，一开始确实只有耶律奇和另一个男子来京城的，至于其他的辽国人，则是趁着流民一事进来的。只是，夏辽两国还在打仗，他们这时候入京是想做什么。”长乐疑惑道。

    “有件事我要告诉你。”百里奕忽正色道：“我让属下去追查过那天的刺客，发现那些人，除了和二皇子有过接触，还与辽国有所来往。”

    “辽国？可这幕后凶手不是查出来了吗，是二皇子和首辅——”

    长乐猛地一停，她怎么忘了这事，“程芊梦，是程家的女儿。”

    难道是首辅和二皇子拉拢辽国的势力，所以才用程芊梦来拉拢耶律奇？不对，程芊梦到底是首辅家精心养出的嫡女，而且，长乐想起当日在行宫时，程鸿章对程芊梦有孕一事的震惊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他若是知道自己女儿与耶律奇有染的话，当时就不该是那样的反应。

    事情真相到底如何？难道程芊梦与耶律奇之事，与刺杀一事无关？

    一只粗粝的手指抵在了她的眉心，百里奕轻笑道：“我的小公主，不要皱眉。你不过小小年纪，皱什么眉头，是你男人没用吗？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一定会给你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放心吧。”

    说谁小小年纪呢。长乐不服，明明自己过了生辰应该算是二十五岁了，可比百里奕这臭小子大了整整七岁呢！

    “我自己也能查。”长乐不服，嘟囔着嘴道。

    百里奕摸了摸长乐险些炸毛的小脑袋，笑笑道：“好，那我们一起查，夫妇齐心，其利断金！“

    “谁跟你是夫妇！”长乐怒吼道。

    “难道你又不要我了？”银制的面具下，露出一双湿漉漉的小狗委屈眼。

    “我……要。”长乐望天无奈叹气。自己挑的小狗，哭着也要养下去。

    天色又暗下了许多，北风簌簌直往两人脸上招呼。

    “不过，你有没有发现，当日宫宴上，先动手的和后来从外面进来的那些刺客，应该是两批人才对。第一批就是奔着你父皇去的，还有就是没有昏迷起身逃跑的人，他们也不放过，但奇怪的是昏迷的人他们不伤害。”百里奕竖起一只手指，分析道，又接着说：“第二批是从门外进来的，这帮人就不一样了，见人就杀。”

    “不，”长乐摇头，“第二批进来的刺客不是见人就杀，他们是奔着宫妃、皇子，还有燕国的使者团来的。”当日的情形她看得很清楚，那些人就是奔着他们来的。

    百里奕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日的情形，发现确实像长乐说的这般，“那这么说，这第二批刺客很可能就是辽国的人了，他们想干掉夏国皇室，自然连宫妃、皇子都不放过，又不想燕夏两国交好，不如干脆把燕国的使者都杀了。使团里有三个皇子皇女，要是真的都死在夏国皇宫里，燕皇一怒之下，说不定就会跟辽国联合起来攻打夏国了。”

    “现在刺客咬死了就是夏景宇和程即森指使他们行刺的，我们在这里凭空猜测也没有用。”百里奕看了眼越下越大的雪，道：“我们还是先回去吧，雪更大了。”

    鹅毛般粗大的雪，直直往两人的脸上和身上扑来，便是撑了伞也根本挡不住。

    “年前的时候，我听师父说，因为雪灾不少流民逗留在京城外面。现在都过了年了，怎么还有这么大的雪，连宫里的墙都倒塌了，可想而知，百姓的房子多危险。”长乐忧心忡忡说道。